農業企業是農業科技創新的主體，農業更需要知識產權的保護。

農業科技創(chuang)新的主體到底是誰？毋庸置疑，是農業企業。

日前，由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知識產權研(yan)究中(zhong)心研(yan)制的《農(nong)(nong)業知識產(chan)權創(chuang)造指數(shu)報(bao)告（2017）》（以(yi)下簡稱《報(bao)告》）顯示(shi)，我國(guo)農(nong)(nong)業企業知識產(chan)權創(chuang)造主體地位相對弱小的特征仍然非常明(ming)顯。

有生命的知識(shi)產權

北(bei)美(mei)洲野生(sheng)大水(shui)牛，因為沒有人(ren)肯飼養，往往要(yao)走到很遠的地方(fang)覓食(shi)，幾乎被獵殺得一干二凈。諾貝爾經(jing)濟學獎得主(zhu)科斯曾對這些(xie)水(shui)牛的產權問(wen)題作(zuo)(zuo)過多年研究，但(dan)其大作(zuo)(zuo)多年來沒有發表(biao)。

類似的，地上的作物、天上的飛鳥與水中的魚，這些動植物知識產權的(de)保障尤為困難，這也(ye)是農(nong)(nong)(nong)業(ye)(ye)(ye)知識產(chan)權(quan)的(de)特(te)性(xing)之一(yi)，即生(sheng)命性(xing)。“不同于工業(ye)(ye)(ye)產(chan)權(quan)，農(nong)(nong)(nong)業(ye)(ye)(ye)知識產(chan)權(quan)的(de)對象是動植物，它們具有生(sheng)命特(te)征，不容易控制。”湖南(nan)農(nong)(nong)(nong)業(ye)(ye)(ye)大學公共(gong)管理與法學學院教授陳運雄(xiong)向表(biao)示。

據介紹，農業知識產權主要涉(she)及(ji)涉(she)農(nong)專利權(quan)、植物(wu)新品種(zhong)權(quan)、農(nong)產(chan)品地理標(biao)志(zhi)權(quan)、涉(she)農(nong)商(shang)標(biao)權(quan)、農(nong)業(ye)(ye)商(shang)業(ye)(ye)秘密(mi)權(quan)以(yi)及(ji)農(nong)業(ye)(ye)非物(wu)質文化遺產(chan)權(quan)等。

了解到，《民法總則》只將植物新品種納入農業知識產權范疇，并不包(bao)括(kuo)動(dong)物新(xin)品(pin)種。為(wei)此，也有學(xue)者呼吁或(huo)嘗試改變(bian)這種情況。北京理工(gong)大學(xue)法(fa)學(xue)院(yuan)副教授(shou)侯仰(yang)坤經過10多年的研究，于2016年專門(men)起草了(le)“動(dong)物新(xin)品(pin)種權保(bao)護(hu)法(fa)”立法(fa)建(jian)議(yi)稿。但將來能否為(wei)國家有關部門(men)采納(na)，尚無定論(lun)。

這樣的情況不僅存在于我國，國際上對是否將動物品種納入農業知識產權范疇的爭議也很大(da)。因(yin)其涉(she)及(ji)多方面因(yin)素，短(duan)時間內很難實現。

作為知識產權的重要組成部(bu)分，農(nong)業(ye)(ye)知(zhi)(zhi)識(shi)產權(quan)除了有其他知(zhi)(zhi)識(shi)產權(quan)的一(yi)般特(te)征外(wai)，還具有地域性、公益性、高風險(xian)性等特(te)征。眾(zhong)所周知(zhi)(zhi)，農(nong)業(ye)(ye)知(zhi)(zhi)識(shi)產權(quan)對激勵(li)農(nong)業(ye)(ye)科技創新、促(cu)進(jin)農(nong)業(ye)(ye)經濟(ji)健康發(fa)展(zhan)具有重要意義。

對農業創新技術進行知識產權保(bao)護，可以(yi)實現對農(nong)業(ye)技(ji)術創新成果的占有，促(cu)進(jin)農(nong)業(ye)技(ji)術有效(xiao)傳播和(he)轉化應用；反過來，又進(jin)一步(bu)促(cu)進(jin)農(nong)業(ye)技(ji)術發展創新。

以地域性為例，《報告》顯示，農業知識產權創造(zao)(zao)指(zhi)數排名前三位(wei)的分別為(wei)江蘇98.37%、山東95.08%、浙江84.74%；排名后三位(wei)的為(wei)青海(hai)1.96%、香(xiang)港1.54%、西藏0.57%。由此可(ke)見(jian)，農業(ye)知(zhi)識產權創造(zao)(zao)水平的地(di)域(yu)差距巨大(da)。

但從整體來看，2016年全國農業知識產權創造指數為119.54%。其中申(shen)請(qing)量(liang)指數為120.98%，授權量(liang)指數為118.95%，維持年(nian)限指數為118.72%。

在三項指標中，申請量指數和授權量指數的增幅分別為20.98%和18.95%，與2015年的27.00%和24.03%比較均有所回落，維持年限指數增幅為18.72%，與2015 年的4.24%相比較有大幅度增加。這些數據表明農業知識產權正在(zai)以數量增加與(yu)質量改善的(de)方式同步(bu)發展。

用發展的眼光(guang)看農業知識產權

從2008年知識產權戰(zhan)略上升為(wei)國家戰(zhan)略開始，農(nong)(nong)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制度也在不(bu)斷發展。2010年(nian)6月，農(nong)(nong)業(ye)部頒布了《農(nong)(nong)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戰(zhan)略綱要(yao)（2010?2020年(nian)）》，明確(que)了我國農(nong)(nong)業(ye)領域(yu)知識(shi)產(chan)權公共服務的(de)必要(yao)性與緊迫(po)性。

中國農科院成果轉化局知識產權管(guan)理處處長張熠表示(shi)，農業知識產權制度(du)本身是根據國家的需求和所處發展階段在不斷(duan)變化的，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它。

在張熠看來，目前我國農業知識產權制度體系已(yi)經初步建立(li)并不斷完善，但不同(tong)的(de)農業產業還處(chu)于(yu)各自的(de)具(ju)體發展階段，需要區別對(dui)待。

以種(zhong)業為例，2012年以來，我國(guo)種(zhong)業發生了“倒(dao)春冬”現(xian)象。在玉米育種(zhong)專家(jia)、中(zhong)國(guo)農(nong)科院(yuan)作物科學所研究(jiu)員張世煌看來，計劃經濟(ji)思維很容易引(yin)發官僚主義的(de)政(zheng)策性(xing)失(shi)誤。

而業界也期盼“寒冬”早點過去。“衡量種業度過‘寒冬’，需要觀察幾個指標，或需要在幾個方面取得標志性進展。”張世煌表示，其中之一便有知識產權保護。

當(dang)前，農(nong)業(ye)部對種(zhong)子管理制度的(de)(de)改(gai)革，拓(tuo)寬了(le)市場準(zhun)入(ru)渠道，消(xiao)除了(le)體制性(xing)的(de)(de)不公平競爭，使投資者(zhe)打消(xiao)了(le)部分后(hou)顧之(zhi)憂。但現實(shi)中還有(you)另一(yi)個更大的(de)(de)后(hou)顧之(zhi)憂，至今沒有(you)取得突破性(xing)進展，即知識(shi)產權保護。而越來越多的(de)(de)人意識(shi)到需(xu)要(yao)完善相關法(fa)律，發出了(le)新品種(zhong)保護單獨立(li)法(fa)的(de)(de)呼(hu)聲。

張世煌分析(xi)，沒有強有力(li)的知識產權保護(hu)，大量非農資本(ben)不(bu)會進(jin)入種業。“沒有大量投資，種業不(bu)可能(neng)走(zou)出困(kun)境并發展壯大到與國(guo)家(jia)相(xiang)適應的程度。”張世煌說。

但長期以(yi)來，科研院校(xiao)在知(zhi)識(shi)產(chan)權(quan)創造中地位特殊，科技成果大多誕(dan)生在實驗(yan)室，針對產(chan)業需求不夠，這一現象(xiang)也飽受社會各界詬病。相比之下，農業企業更(geng)關注(zhu)知(zhi)識(shi)產(chan)權(quan)保護，這關系到其(qi)創新積(ji)極(ji)性。

但(dan)當(dang)把農業(ye)企業(ye)與科(ke)研單(dan)位對比(bi)時(shi)，宋敏發現(xian)，就知識(shi)產權(quan)創(chuang)(chuang)新能(neng)力(li)而言，農業(ye)企業(ye)排(pai)名第(di)一的(de)(de)(de)中國機械工業(ye)集團有(you)限公司(si)相當(dang)于科(ke)研單(dan)位排(pai)名第(di)一的(de)(de)(de)中國科(ke)學(xue)院的(de)(de)(de)約35%。企業(ye)成(cheng)為創(chuang)(chuang)新的(de)(de)(de)主體，需假以(yi)時(shi)日(ri)。不過，“雖(sui)然差距很明顯(xian)，但(dan)與2015年的(de)(de)(de)30.37%比(bi)較有(you)了較大幅度縮小，表明農業(ye)企業(ye)成(cheng)為創(chuang)(chuang)新主體的(de)(de)(de)地位正在逐步(bu)樹立。”宋敏指(zhi)出。

保護重在(zai)執法力(li)度

獲悉(xi)，業界都在呼吁加強執法力度。“要加強立法和制度建設(she)，制定科(ke)學的農(nong)業知(zhi)識產權運(yun)用、保護(hu)的法律和扶持政(zheng)策。”陳運(yun)雄說。

以(yi)(yi)涉(she)農專利為例，目前我國的涉(she)農專利仍適用《專利法》及其(qi)《實施細(xi)則》進(jin)行知識產權保護。但農業生產不同于工業科技，不是僅僅依靠科研人員(yuan)的技術進(jin)步和經驗積(ji)累就可以(yi)(yi)完成的。

陳運雄(xiong)解釋，農業技(ji)術(shu)創新不僅受制于科研周期長(chang)、可(ke)控性差等因素，再加上其“大田式”實驗模式無法從根本(ben)上杜絕“搭便(bian)車”現(xian)象(xiang)的出現(xian)，隨之(zhi)而來的便(bian)是各種侵(qin)權現(xian)象(xiang)的頻發(fa)。

“品(pin)種獲得授權卻沒有保護(hu)好(hao)、用(yong)好(hao)，就很難實(shi)現其價值，也會挫傷申請人(ren)、發明人(ren)的積極(ji)性。”宋敏說。

每(mei)年農(nong)業部都會公(gong)布一(yi)批侵權(quan)的(de)機構，但懲處(chu)力度(du)并沒有達(da)到各方(fang)滿意的(de)效果。在隆平高科常務(wu)副董事長(chang)伍(wu)躍時看來(lai)，要(yao)加(jia)大執(zhi)法力度(du)，加(jia)大對知識產權(quan)保護(hu)執(zhi)法部門的(de)考(kao)核，應像抓計劃生育一(yi)樣(yang)實行一(yi)票否(fou)決制。

陳運雄表示(shi)，需(xu)要(yao)立法部門推動農業知識產權保(bao)護的立法進程，科學(xue)立法。而(er)張熠認為，目前我國知識產權服務(wu)業的發展尚處在市場(chang)培育期，方興未艾(ai)。

農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服務(wu)“第(di)三方(fang)組織”是農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服務(wu)產(chan)品與(yu)服務(wu)項目的主要提供(gong)者，“小荷(he)才露尖尖角”，目前能夠發揮的作用有限(xian)。

在陳運雄(xiong)看(kan)來(lai)，需(xu)要(yao)充分發揮“第(di)三方(fang)組織(zhi)”的作用(yong)，支持行業(ye)協會和(he)聯盟開展農業(ye)知(zhi)(zhi)識產權工作，促進農業(ye)知(zhi)(zhi)識產權信息交流，加強溝通，組織(zhi)共同維權。

與此(ci)同時，陳運雄建議(yi)國家應出臺相關政策(ce)，完(wan)善農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(quan)保(bao)護(hu)制度，“可利(li)用農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(quan)保(bao)護(hu)基金與風險投資(zi)基金，鼓(gu)勵(li)農業(ye)知識(shi)產(chan)權(quan)資(zi)本化。”陳運雄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