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從（去年）9月(yue)22日正式開始準備(bei)跨年演講(jiang)。從那(nei)一天開始，我身(shen)邊(bian)有一些朋友(you)就(jiu)在等著看我的笑話。他們說，看把你(ni)能的，還跨年演講(jiang)，看你(ni)今(jin)年怎么講(jiang)。感謝各(ge)位的信任，你(ni)們還來聽我講(jiang)。

2018年(nian)，發生(sheng)了(le)多少大(da)事啊。一(yi)些大(da)公(gong)司干(gan)著干(gan)著突然(ran)遇(yu)到(dao)了(le)危機，多少被公(gong)認有前(qian)途的(de)行業，干(gan)著干(gan)著突然(ran)就遇(yu)到(dao)了(le)拐點。

2018年過來之后，我多多少少感覺到，所有那些曾經看起來堅固牢靠的(de)東西后面，現在都需要(yao)打一個問號：這(zhe)個世界還會好嗎(ma)？

前(qian)年(nian)的跨年(nian)演講，我們還在說有五只(zhi)黑(hei)天(tian)(tian)鵝(e)。今年(nian)何止五只(zhi)黑(hei)天(tian)(tian)鵝(e)？當黑(hei)天(tian)(tian)鵝(e)一(yi)(yi)只(zhi)又一(yi)(yi)只(zhi)地從天(tian)(tian)上飛過的時候，也就(jiu)不算什么意外了。正如一(yi)(yi)句俏皮話說的，現(xian)在黑(hei)天(tian)(tian)鵝(e)都快成家禽了。

以前，變化可能(neng)只是生(sheng)活的一部分；現(xian)在，變化可能(neng)成了生(sheng)活本身。

今天(tian)我們不操(cao)心行業和(he)公司層面的事，就想想咱(zan)們自己。

做(zuo)事主(zhu)義

跨(kua)年(nian)演(yan)講進行到第四年(nian)，我們(men)越(yue)來(lai)越(yue)想(xiang)清(qing)楚了跨(kua)年(nian)演(yan)講是(shi)為(wei)誰服務(wu)的(de)(de)：為(wei)做事的(de)(de)人(ren)服務(wu)。

做(zuo)事的(de)人(ren)和不(bu)做(zuo)事的(de)人(ren)，有啥區別？做(zuo)事的(de)人無所(suo)謂悲觀還是樂觀，我(wo)們只(zhi)關心(xin)如何把事做(zuo)好。不(bu)做(zuo)事的(de)人經常討(tao)論一些(xie)抽象的(de)問題：情(qing)感和(he)理智哪個重(zhong)要？理想和(he)現實(shi)怎么能平(ping)衡？遠方和(he)茍(gou)且怎么選擇(ze)？著眼未(wei)來和(he)回(hui)到初心(xin)哪個更重(zhong)要？

你就說這些(xie)問題(ti)，難不難？燒(shao)腦不燒(shao)腦？想不想死(si)？

舉一(yi)個(ge)(ge)例(li)子。我們公司的(de)(de)脫不(bu)花(hua)，創業四年的(de)(de)同時，結了婚，還生了兩個(ge)(ge)孩子。所(suo)以，經常有(you)人問(wen)她(ta)：作(zuo)為一(yi)個(ge)(ge)女性創業者，怎么平衡事業和家(jia)(jia)庭(ting)？這(zhe)個(ge)(ge)問(wen)題的(de)(de)潛臺(tai)詞就是：你一(yi)個(ge)(ge)女性創業者要創業、顧家(jia)(jia)、養娃，根本搞(gao)不(bu)定。

但是，對于做事的(de)人來說，對于脫不花來說，這個問(wen)題(ti)從來不會(hui)抽(chou)象地擺(bai)在(zai)她面前。擺(bai)在(zai)她面前的(de)問(wen)題(ti)永遠是：下午五點，孩子發燒(shao)，是接著開公司例會(hui)，還(huan)(huan)是趕緊回(hui)家？那肯定是趕緊回(hui)家啊(a)。晚上八點正在(zai)家里(li)吃飯，是陪家人吃完晚飯，還(huan)(huan)是回(hui)公司處理一(yi)個急事？對于創業者來說這還(huan)(huan)用選嗎？肯定回(hui)公司啊(a)。如果(guo)她覺得(de)最近(jin)陪孩子時間少了(le)，那就專門抽(chou)出一(yi)天(tian)來陪孩子唄。

你看，真實的(de)世界里(li)，并(bing)不存在抽象的(de)兩難(nan)選擇(ze)。每時每刻，我們做事的人面對的就是一張時間表，就是這張時間表上具體的時間安排而已。

做事(shi)的(de)(de)人(ren)和搞評(ping)論的(de)(de)人(ren)，完全(quan)在(zai)兩個世(shi)界(jie)。有些事(shi)情在(zai)做事(shi)的(de)(de)人(ren)面前，完全(quan)不難(nan)。

小趨勢(shi)主義

過去幾十年(nian)，我們這一(yi)(yi)代人的行動(dong)策略是什么？隨大流(liu)啊。寧可(ke)被說成是豬，也一(yi)(yi)定(ding)要(yao)擠在風(feng)口(kou)。即使看到(dao)千(qian)軍萬馬，也一(yi)(yi)定(ding)要(yao)走(zou)上(shang)那(nei)座獨木橋。

感謝2018年，讓(rang)我們(men)有機會反思：我們(men)還能抓住某個大(da)趨勢(shi)、隨大(da)流，然后從此(ci)躺著分享里面(mian)的紅利嗎？2018年我們(men)知道，“躺贏”的(de)時(shi)代(dai)再(zai)也不在了。

整(zheng)(zheng)整(zheng)(zheng)100天前，我(wo)們發布了今(jin)年跨(kua)年演講的主題：小(xiao)趨(qu)勢。什么是(shi)小(xiao)趨(qu)勢呢？

第一(yi)，它(ta)小，所以很(hen)難察(cha)覺。

第二，它不發(fa)生在我熟悉的(de)領域里，它是通(tong)過一系列的(de)連鎖反應才(cai)滾動到我面前。

舉個例(li)子，這(zhe)兩年餐(can)飲(yin)業突(tu)然出現很多明星公司，能拿到大資(zi)(zi)本的投(tou)資(zi)(zi)，餐(can)館也開始上市了。你有(you)(you)沒(mei)有(you)(you)想過(guo)(guo)，為(wei)什么餐(can)飲(yin)業原來沒(mei)有(you)(you)資(zi)(zi)本投(tou)資(zi)(zi)、上不了市？投(tou)資(zi)(zi)人李(li)豐告訴我(wo)了一個我(wo)從(cong)來沒(mei)想過(guo)(guo)的因(yin)素。

餐(can)飲公(gong)司能上(shang)市，是因為(wei)(wei)可(ke)以(yi)通過開分(fen)店(dian)、做外(wai)賣(mai)迅速擴大(da)規(gui)模，增強(qiang)盈(ying)利能力(li)。為(wei)(wei)啥能擴大(da)規(gui)模呢？因為(wei)(wei)資本愿意加入這局游戲了；那為(wei)(wei)什么資本突然間愿意上(shang)牌(pai)桌(zhuo)了呢？因為(wei)(wei)餐(can)飲業現在賬(zhang)目清(qing)楚(chu)、擺(bai)脫現金交易了。那為(wei)(wei)什么賬(zhang)目能清(qing)楚(chu)了呢？因為(wei)(wei)移動(dong)支(zhi)付。

還有，因為移動支付，餐(can)飲業開(kai)始清晰(xi)地知道，我這家餐(can)館，什(shen)么(me)(me)樣的人喜歡(huan)在什(shen)么(me)(me)時間(jian)點吃(chi)什(shen)么(me)(me)樣的菜，我應該在一周的什(shen)么(me)(me)時間(jian)，備什(shen)么(me)(me)樣的貨。即(ji)使是一家不想(xiang)上市的小餐(can)廳，也可以(yi)借用數據來持續自我優化。

從后(hou)往前看(kan)一(yi)切順理成(cheng)章，但是如果(guo)回到這些事情發生(sheng)的現場，我們真的能預測接下(xia)來會發生(sheng)什么事么？如果(guo)你(ni)覺(jue)得(de)，現在這局游戲不是你(ni)的游戲，沒(mei)關系，別打盹，上一(yi)個窗口(kou)雖(sui)然(ran)關閉了，沒(mei)準屬(shu)于你(ni)的窗口(kou)，正在打開(kai)。

想借小趨勢(shi)的(de)人，沒有(you)一勞永逸的(de)想法。他只(zhi)是隨時在做準備(bei)，把自己感(gan)知能(neng)力磨得銳利無(wu)比，隨時等待(dai)、捕捉那個小趨勢(shi)的(de)信(xin)號的(de)傳來。

凡(fan)我(wo)趕不上的，我(wo)就做好準備，到未來等它。

還原主義

前面(mian)我們講了(le)，小趨勢不能(neng)跟，不能(neng)追，靠感(gan)知(zhi)。那怎么辦？只能(neng)把問題的(de)方(fang)向(xiang)指向(xiang)我們自(zi)己。

我經(jing)常捫心自問：我能看(kan)到(dao)事(shi)實嗎？

我的朋(peng)友梁寧給我講了一個故事。2018年，她(ta)去大學校園做了一(yi)個調查，結果，她(ta)調查的(de)每一(yi)個人都說“我(wo)相貌中等偏上”。聽完梁寧的(de)這個發現(xian)，我(wo)心里默(mo)默(mo)地想，原來有這么多人，跟我一樣，覺得自己相貌中等偏上。

這(zhe)個事件折射了什么(me)？折射了我們經常對真相一(yi)無所知(zhi)。

所以，我經常提醒我們公司的同事：你們千萬別把自己當主流，要對自己的趣味保持一種警醒和謙卑，不要動不動就以己度人。

還原能力才是(shi)做(zuo)事的人，逼近事實真相、把握小(xiao)趨勢最稀缺的能力。

理性樂(le)觀主義

在準備跨年演(yan)講的過程中，很多(duo)人跟我說：羅胖，我知(zhi)道你(ni)(ni)是個樂(le)觀(guan)主義者。今年那(nei)么多(duo)人悲觀(guan)，你(ni)(ni)能(neng)(neng)不能(neng)(neng)借跨年演(yan)講，給大(da)家(jia)鼓鼓勁(jing)，打打氣，說點樂(le)觀(guan)的話？

你能看到(dao)第(di)一次世界大戰(zhan)、1929年(nian)全球經濟大蕭條(tiao)、第二次(ci)世界大戰，還有(you)石油(you)危(wei)機、2000年互聯網泡沫(mo)、2008年金(jin)融(rong)危機……你(ni)看，當(dang)一些大事(shi)發生的時候，經濟的發展會(hui)受影響，短期的波動會(hui)有(you)，但是一個鷂子翻身就接著往上(shang)走。你(ni)何嘗見過倒栽蔥式的陡然下(xia)滑？

我們看中國(guo)的(de)基本面是(shi)什(shen)么？不是(shi)那些冷冰(bing)冰(bing)的(de)數字，它是(shi)好多全(quan)世界(jie)最勤奮(fen)、最想通過努力改變(bian)命運的(de)一群(qun)人組成的(de)。有了這(zhe)個(ge)對真(zhen)相的(de)把(ba)握，你擔心(xin)個(ge)啥？

巴菲特還有(you)(you)一(yi)個提醒：沒(mei)有(you)(you)一(yi)個人可以靠做空自己的祖國(guo)成(cheng)功。他為什(shen)(shen)么(me)這(zhe)么(me)說？這(zhe)不是(shi)在講什(shen)(shen)么(me)愛國(guo)主義，而是(shi)說每一(yi)個人的成(cheng)功，都是(shi)在分享一(yi)個共同體的紅利(li)。尤(you)其(qi)是(shi)對于(yu)我們(men)中國(guo)人來(lai)說，我們(men)的祖先埋骨(gu)于(yu)此(ci)，我們(men)的血脈(mo)扎根于(yu)此(ci)，我們(men)青春在此(ci)，也將終老于(yu)此(ci)，除(chu)了盼著它好(hao)(hao)、相信它好(hao)(hao)。我們(men)還有(you)(you)什(shen)(shen)么(me)更好(hao)(hao)的辦法嗎(ma)？

最聰明的(de)做(zuo)法，就(jiu)是做(zuo)一個理性樂觀派。只有這個選(xuan)擇(ze)既符合(he)我們(men)的(de)理性，也符合(he)我們(men)的(de)情感(gan)，還符合(he)我們(men)的(de)利益。

我(wo)是個創業者，樂觀(guan)是我(wo)們這批人的性(xing)格底色(se)，不樂觀(guan)，這年(nian)頭沒法做事。評論家們分析環(huan)境，有的人說悲觀，有的人說樂觀，這些分析，哪個(ge)我(wo)都聽，哪個(ge)我(wo)也不全(quan)信。我(wo)唯一關心的是，我(wo)手頭的事上(shang)具體的難處。

2018年(nian)是很難(nan)，但(dan)是我們做事的人(ren)都知道(dao)：2018年難(nan)，哪一年不難(nan)？

你(ni)去問一(yi)個(ge)創業者(zhe)，哪一(yi)個(ge)決(jue)策不是如履薄冰？

你去問(wen)一個(ge)程序員(yuan)，哪(na)一個(ge)產品的需求是好實現的？

你來問問我，哪一年(nian)的跨年(nian)演講是(shi)好準備的？

這和今年(nian)這個年(nian)頭(tou)是什么情況有關系么？一個做事的人(ren)，總(zong)要以某種方式確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存(cun)在。

非共識主義

聽(ting)到(dao)(dao)“非共識”這個詞，挺陌(mo)生，今年(nian)是梁寧(ning)把這個詞帶到(dao)(dao)了(le)我面前。這是她對什么是創新的(de)一個解(jie)釋(shi)。

但(dan)是(shi)你不要以為非(fei)共識(shi)就是(shi)跟這個世界抬杠，抬杠誰不會，見什么(me)(me)罵什么(me)(me)，看什么(me)(me)都不順眼(yan)，什么(me)(me)都想否定。那不叫“非(fei)共識(shi)”，那叫“反(fan)共識(shi)”。那怎么(me)(me)會是(shi)創新呢？

我們這一代人提起創新總覺得特別高大上，但是實際情況真的是這樣么？從事后看，成功者的路上，那是一個正確連著一個正確，一個勝利接著一個勝利，但這是事后看。如果(guo)從過程中看(kan)，你(ni)就(jiu)會發現，在他的路上，那是一個(ge)(ge)非(fei)共(gong)識連(lian)著(zhu)一個(ge)(ge)非(fei)共(gong)識，甚至在別人看(kan)來，是一個(ge)(ge)錯誤(wu)接(jie)著(zhu)一個(ge)(ge)錯誤(wu)。在他自己看來，是一個壓力連著一個壓力。

就(jiu)(jiu)在(zai)我自己這短短幾(ji)年的創業歷(li)史(shi)上，其實就(jiu)(jiu)感受過好幾(ji)個這樣的時刻。幾(ji)年之后(hou)，我知道了兩件(jian)事：

第一，一個(ge)創新的想法(fa)，在(zai)它冒頭的那一刻(ke)，連親爹親媽都覺得它是個(ge)怪物；

第(di)二，如果它后(hou)來不(bu)被社會接受，它就(jiu)真(zhen)的是個(ge)怪物。

這(zhe)兩個邏輯(ji)結合(he)起來理解(jie)，才是(shi)梁(liang)寧說的“非共(gong)識”。非共(gong)識從來不(bu)反對(dui)什么，它只是(shi)把被忽略的東西呈現出來而已。

現(xian)在(zai)(zai)上海和(he)深圳出(chu)現(xian)了一(yi)種“一(yi)人食餐廳”。你(ni)去那里吃(chi)飯，進門點(dian)餐用手(shou)機，出(chu)門結賬用手(shou)機，你(ni)坐在(zai)(zai)一(yi)個(ge)三面封閉的小格子里，上菜(cai)(cai)的時(shi)候，有人打開活動隔板，迅速把菜(cai)(cai)推到你(ni)面前，你(ni)連(lian)服務(wu)員都看不見(jian)。

2018年天(tian)貓(mao)“雙十一”顯示，迷(mi)你微波(bo)爐銷量增長980%，迷你洗(xi)衣機銷(xiao)量增長630%，一人(ren)吃(chi)的火鍋銷量增長210%……這背(bei)后(hou)都是同一(yi)類非共識(shi)：一(yi)個人(ren)也想好好生活(huo)。

所以(yi)，很(hen)多人看到創(chuang)(chuang)新者(zhe)都會(hui)問：你(ni)干的(de)是什么事，你(ni)瘋了嗎？創(chuang)(chuang)新者(zhe)心里(li)其實在說：你(ni)瞎了嗎？

信用(yong)主義

這個世界在(zai)很多場景下，完全(quan)呈現為一個“人推動人”的世界。我稱它為“信用(yong)飛(fei)輪”。

舉個(ge)例子：順豐速運，很多(duo)人(ren)都用過(guo)。2018年它做了一件事，花了1個億為員工(gong)(gong)(gong)定(ding)制耐(nai)克工(gong)(gong)(gong)作服(fu)。很多人感(gan)慨“順(shun)豐對(dui)員工(gong)(gong)(gong)真好啊”，你可能還會聯想起另外一件(jian)事：兩(liang)年前，一位(wei)順(shun)豐小哥挨打，順(shun)豐老板(ban)王衛為他出頭。

有人(ren)會說這(zhe)(zhe)是順豐企(qi)業文化建設搞得好，也(ye)有人(ren)說這(zhe)(zhe)是順豐的公關(guan)形象搞得好，還有人(ren)說這(zhe)(zhe)是王衛這(zhe)(zhe)個(ge)老板仗義(yi)。但(dan)事(shi)實(shi)上(shang)，不這(zhe)(zhe)么簡(jian)單。

一(yi)家快遞公司的(de)核心是什么？我(wo)們(men)(men)都有過收發快遞的(de)經驗(yan)，當一(yi)個(ge)(ge)快遞小哥站在我(wo)們(men)(men)面前，讓我(wo)們(men)(men)看到的(de)那個(ge)(ge)瞬間，我(wo)們(men)(men)就能判斷他靠譜不靠譜。

如果我是順豐的(de)老板(ban)王衛，我最好的(de)方法就是：我只(zhi)要(yao)用行動，真的(de)讓(rang)(rang)我的(de)同事，讓(rang)(rang)快遞小哥覺得在這(zhe)個公司(si)工(gong)作有尊(zun)嚴、有體(ti)面(mian)和(he)有安全，這(zhe)飛輪(lun)就已經推動起來了。什(shen)么時(shi)候(hou)推動？就是當(dang)他們站到用戶(hu)面(mian)前的(de)時(shi)候(hou)，他們會讓(rang)(rang)用戶(hu)也感受到尊(zun)嚴、體(ti)面(mian)和(he)安全感。

拿(na)得到來說，我們今天有2600萬用戶(hu)。但(dan)是我(wo)不(bu)敢恬著(zhu)臉(lian)說，我(wo)擁有2600萬用(yong)戶。其中(zhong)很(hen)大一(yi)部分，一(yi)年都未必用(yong)一(yi)次這個App。我只看一個數(shu)據：就拿今(jin)年來說(shuo)，有240萬人(ren)把得到App里的內容轉發(fa)給了他的朋友。這240萬人(ren)，就(jiu)是用(yong)他們(men)的信(xin)用(yong)，推動了我(wo)們(men)的信(xin)用(yong)。這就(jiu)是我(wo)剛才講的，信(xin)用(yong)飛(fei)輪人(ren)推人(ren)。

所(suo)以，我沒有流量焦慮，只有能力焦慮。

我(wo)們從(cong)第一(yi)天(tian)開始，就是這么(me)算(suan)賬的(de)。這么(me)算(suan)賬可(ke)能(neng)會(hui)讓市場、讓同行瞧不起，因為數(shu)字(zi)太小。但(dan)是我(wo)們只有這么(me)算(suan)賬，才能(neng)讓我(wo)們始終處于信用飛輪當中。

長期(qi)主義(yi)

現在醫學界幾乎有(you)一個共識，聽著有(you)點匪夷所思(si)：我們這一代人，大概率上，人人都有機會活過100歲。這不是(shi)我的(de)結(jie)論(lun)，具(ju)體(ti)的(de)論(lun)證我就不多舉(ju)了。有(you)一本書《百歲人生》討論(lun)的(de)就是(shi)這個(ge)問(wen)題。

活得長(chang)，這(zhe)(zhe)是一個好消息。但是它會(hui)變(bian)成了我們這(zhe)(zhe)代人的大問題：我們的職業(ye)會(hui)發生什么變(bian)化？我們怎么為這(zhe)(zhe)么長(chang)的壽命做(zuo)好準備？

今年，有一個收費站的(de)員(yuan)工(gong)出了(le)(le)名(ming)。因為收費站裁(cai)員(yuan)了(le)(le)，她非(fei)常悲憤地說：“我都36了。除了收費(fei)，啥(sha)也(ye)(ye)不會(hui)。到這(zhe)個歲數，學東西都(dou)學不了，也(ye)(ye)學不會(hui)了。我這(zhe)下半輩(bei)子(zi)可(ke)怎么辦呢？”請(qing)注意，她覺得自己啥(sha)也(ye)(ye)學不會(hui)了，36歲。

而一位100歲的老奶奶說(shuo)：“我特別后悔60歲的時(shi)候(hou)沒(mei)有(you)開始練(lian)小提琴(qin)，如果當時(shi)練(lian)了的話(hua)，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有(you)40年經驗(yan)的小(xiao)提琴手了。”

你看，多(duo)么刺目的對(dui)比：一(yi)個36歲(sui)的人(ren)說自己來不(bu)及了，一個100歲(sui)的(de)人后(hou)悔(hui)自(zi)己沒有早點兒開始另一項人生任(ren)務。

這(zhe)不是(shi)(shi)有出息沒出息的(de)區別，這(zhe)是(shi)(shi)兩種壽(shou)命坐標系下，對境遇(yu)的(de)不同感慨。

我這不是(shi)(shi)在跟(gen)你講勵志故事，這在未來將是(shi)(shi)人生常態。60歲，上個大學(xue)；70歲，出來創業；80歲，新學一門手藝(yi)，都不再(zai)稀奇(qi)。這是我們這一代(dai)人(ren)一定會經歷的過程。不然(ran)等(deng)到100歲(sui)再后悔嗎?

在(zai)那么長的時(shi)光里，我們做選擇的標(biao)準，也(ye)許就不是眼下的利弊了(le)，而(er)是要疊加進一(yi)個時(shi)間的因素(su)。當你(ni)做一(yi)個決定的時(shi)候，得分得清什(shen)么能(neng)穿越時(shi)間，什(shen)么會被時(shi)間過濾(lv)？

所有(you)能穿越(yue)時(shi)間(jian)的東西，就該堅守；所有(you)會被時(shi)間(jian)過濾的，該翻(fan)篇(pian)就翻(fan)篇(pian)。

我(wo)們(men)每個(ge)人(ren)其(qi)實都有得選。只要我(wo)們(men)是一個(ge)長(chang)期(qi)主(zhu)義(yi)者，我(wo)們(men)就有機會反敗為勝。世界是豐盛的資源(yuan)，還是惡意的陷阱，取(qu)決于你是否堅持長(chang)期(qi)主(zhu)義(yi)。

結(jie)語

2019年還是(shi)來了。天高地廣，世界又是(shi)一個新的樣子(zi)。不管(guan)2018年我(wo)們過(guo)得怎(zen)樣，我(wo)們都有(you)機會(hui)重(zhong)來，也必須重(zhong)來。

有些(xie)東西，過去的(de)生活經驗告訴我(wo)們(men)(men)，它們(men)(men)很重要，我(wo)們(men)(men)在它們(men)(men)那里也能獲得(de)安全(quan)感(gan)，但(dan)是(shi)我(wo)們(men)(men)很少反思，我(wo)們(men)(men)為(wei)了獲得(de)這個安全(quan)感(gan)付出的(de)代價是(shi)什么(me)？

2018年后半年，很多人(ren)(ren)會說：變(bian)化來(lai)了怎么辦？整場下(xia)來(lai)，你明白(bai)了吧。一(yi)個做事的人(ren)(ren)，怎么會怕變(bian)化呢？我(wo)是巴不得變(bian)化到來(lai)的，如果這(zhe)個世界沒(mei)變(bian)化，還有什么機會輪得著(zhu)我(wo)嗎(ma)？

這次的跨年(nian)演講(jiang)我們問，2018怎么看？

那么，2019怎么辦(ban)呢？

就像作(zuo)家阿爾貝·加繆說的：“對未來(lai)最大的慷慨，是把(ba)一切(qie)獻給現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