碳(tan)中和(he)不是一場大型敘事(shi)的開始，而是整個中國(guo)社會與經(jing)濟轉型的一部分。因(yin)此我(wo)們(men)站在碳(tan)中和(he)的角度，來簡單的看待碳(tan)中和(he)，無異于(yu)刻舟求劍。

從初(chu)來乍到，到喧囂塵上，再(zai)到媒體們連篇累牘的(de)報(bao)道，被(bei)研究(jiu)機構(gou)們端著(zhu)放大鏡仔細(xi)審視(shi)，碳中和只用了半(ban)年，抖音、快手網(wang)紅門夢里才(cai)有這樣的(de)傳播(bo)速度。

去年(nian)12月，中(zhong)央經濟工作(zuo)(zuo)會議(yi)首次在會議(yi)報告中(zhong)提(ti)出，要把“碳(tan)達峰，碳(tan)中(zhong)和”作(zuo)(zuo)為未來的重點(dian)任(ren)務，一時間，大家都在相互詢問，“碳(tan)達峰”是什么，“碳(tan)中(zhong)和”又代表了(le)什么。

所有人(ren)的第一反應是，這怎么可(ke)能做到(dao)？

2030年“碳達峰”，距離現在不過10年，中國每年仍舊在以5%、6%的經濟增速快速發展，每一年的經濟增量超越整個荷蘭的GDP規模。尤瓦爾·赫拉利在《人類簡史》說：“人(ren)類的(de)發展史，就是一(yi)部能量的(de)支配(pei)史”。我們對能源的消耗幾乎沒有止境(jing)，“碳達峰”會不會成為(wei)一場環保狂潮下(xia)的“自我閹割”？

“碳中和”則像是天方夜譚，化石能源仍舊是人類能源消費的絕對主體，不僅我們的電力、汽車、輪船、飛機需要化石能源驅動，衣食住行也充斥著化工制品，下到便利袋、外賣盒，上到碳纖維、石墨烯，把“碳(tan)”從人類(lei)生活中拿走，意(yi)味著徹底改變1785年瓦特改良蒸汽機以來，人類(lei)工業革命的前進方向。

如此巨大的社會(hui)與經濟變革(ge)，40年(nian)時間到底夠不夠，大家心里都沒什么底氣。

2005-2020年各國能源占比(bi)變化

種樹(shu)做(zuo)不到碳中和

在不(bu)明真相的人眼里，所有綠色發展(zhan)，可以約等于兩點：多種樹，多開發節能減排技術。

下面，我們試著算一道題(ti)。

一公(gong)頃(qing)的森(sen)(sen)林(lin)，一年可以吸收(shou)200噸左(zuo)右的二氧化碳，2019年全國二氧化碳排放量在100億噸左(zuo)右，消化這些二氧化碳，需(xu)要的森(sen)(sen)林(lin)面積(ji)為(wei)100億/200=5000萬公(gong)頃(qing)，全國森(sen)(sen)林(lin)資源普查的森(sen)(sen)林(lin)覆蓋(gai)率是(shi)22%左(zuo)右，5000/22%=22700，也就是(shi)227萬平方公(gong)里。

大部分適合(he)植樹造林的國土(tu)，位(wei)于黑河-騰(teng)沖胡煥(huan)庸線以(yi)內(nei)，這(zhe)塊的總面積在400萬平方公里(li)左右。

考(kao)慮(lv)到線內(nei)森林覆蓋率在30%-40%左右，但去(qu)哪里再(zai)勻(yun)出(chu)150萬平方公里的面(mian)積種樹，仍舊(jiu)是一個問題(ti)。

黑河-騰沖胡煥庸線

碳達峰(feng)不(bu)等于(yu)能耗達峰(feng)

在很多(duo)人(ren)眼里，碳達(da)峰等同于能耗(hao)達(da)到峰值，但人(ren)類社(she)會生產力和生產效率(lv)的發展(zhan)，必(bi)然(ran)會帶來能耗(hao)的增加，但二氧(yang)化碳排放卻未(wei)必(bi)。

美國二(er)氧化碳排放總量(liang)可以分為四(si)個時(shi)期。

第一個時期是1970年代之前，工業化和城市化齊頭并進，尤其是二戰爆發以后，制造業一度占據了全球50%以上的份額，1940-1970年美國城市化率從50%提高到了74%，伴隨時代發展的，還有急劇飆升的二氧化碳排放量。大工業(ye)化，高速城市(shi)化，飆(biao)升的碳(tan)排(pai)放規模，是(shi)這(zhe)個(ge)時代(dai)的典型特征(zheng)。

然后(hou)一切在1970-1980年(nian)代終結。

嬉(xi)皮士一(yi)(yi)代的年輕人和他(ta)們的父輩(bei)不同(tong)，他(ta)們蔑視權威，不甘于在工廠車間忙忙碌(liu)碌(liu)一(yi)(yi)輩(bei)子(zi)。更富足的中(zhong)(zhong)產社會(hui)也讓中(zhong)(zhong)低(di)端制(zhi)(zhi)造業(ye)難(nan)以承受成本抬升的代價(jia)，高速(su)城市(shi)化(hua)的尾巴，再也沒有那么多勤勤懇懇、價(jia)格低(di)廉的農村子(zi)弟(di)涌入制(zhi)(zhi)造業(ye)，美國在全球(qiu)制(zhi)(zhi)造業(ye)的份額劇烈衰退，從50%下滑到了30%，日本和德國在全球(qiu)制(zhi)(zhi)造業(ye)中(zhong)(zhong)快(kuai)速(su)崛起，攻入全球(qiu)制(zhi)(zhi)造業(ye)的大本營美國。

整個美國社會也由工業投資主導變成了消費服務主導，從工業社會轉型為消費服務社會。在(zai)整個過程中，工(gong)業實(shi)體排放的二氧化(hua)碳規模一(yi)路下滑，消(xiao)費(fei)(fei)品制造和消(xiao)費(fei)(fei)活動中排放的二氧化(hua)碳快速(su)上升，一增一減形成抵消(xiao)，所以在這個時(shi)代，美國的二氧化(hua)碳排放大(da)致維持穩定(ding)。

1991年(nian)，蘇聯解體，抽掉了(le)最后一塊絆(ban)住美國(guo)向消費服務(wu)(wu)型(xing)社會(hui)轉型(xing)的(de)巨石，中低(di)端制造業去無可(ke)去，消費服務(wu)(wu)快(kuai)速(su)增(zeng)長，這個時代美國(guo)二(er)氧化碳排放(fang)穩定增(zeng)長，擺脫了(le)過去20年(nian)的(de)停(ting)滯(zhi)，但增(zeng)速(su)低(di)于1970年(nian)代之前。

2007年，美國(guo)正式“碳(tan)達峰”，比英國(guo)晚了足足16年，在它之(zhi)后的只(zhi)有(you)日本(ben)、德國(guo)、韓國(guo)，其他西歐(ou)國(guo)家早(zao)已“達峰”。

工業時代（1970年前），轉型時期（1970-1990），消費時代（1990-2007），碳達峰（2007年），這不僅是美國的發展路徑，全世界主流發達國家幾乎如出一轍，二氧(yang)化(hua)碳排放不是(shi)人類操縱的(de)結果，而是(shi)社會發展、轉型(xing)的(de)綜合性指標(biao)。

中國二氧化碳排放量

2011年(nian)以后(hou)，中國經濟(ji)進(jin)入轉(zhuan)型期，二氧化碳(tan)排放第(di)一次見頂，與1970年(nian)代之后(hou)的美國一樣，50后(hou)美國才真正(zheng)“碳(tan)達峰”，但留(liu)給中國“碳(tan)達峰”的時間只(zhi)有(you)20年(nian)，沒有(you)“非常(chang)規”手段，是不可能做到(dao)的。

電(dian)氣化是碳中和的基礎(chu)

既然能(neng)(neng)源(yuan)需(xu)求(qiu)只會(hui)長期上升，不會(hui)長期下(xia)滑，碳中和的唯一辦法，就(jiu)是壓低一次能(neng)(neng)源(yuan)使(shi)用比例，抬(tai)高可再(zai)生能(neng)(neng)源(yuan)比例，而絕大(da)部分可再(zai)生能(neng)(neng)源(yuan)，最終都(dou)需(xu)要(yao)轉化為(wei)電(dian)能(neng)(neng)，少數(shu)轉化為(wei)氫能(neng)(neng)。

電氣化是碳中和的基礎。

以(yi)(yi)美國鋼(gang)(gang)鐵(tie)行業為例，美國鋼(gang)(gang)鐵(tie)是橫跨(kua)歷史百年(nian)(nian)的(de)(de)工業巨頭，早在1920年(nian)(nian)代(dai)，高爐(lu)煉(lian)鋼(gang)(gang)產量(liang)就已經在3000萬噸以(yi)(yi)上，約等于(yu)整(zheng)個歐洲的(de)(de)總(zong)和。而隨著美國鋼(gang)(gang)鐵(tie)蓄積量(liang)的(de)(de)上升，廢鋼(gang)(gang)成(cheng)本急(ji)劇下降，以(yi)(yi)電爐(lu)煉(lian)鋼(gang)(gang)為主的(de)(de)紐柯鋼(gang)(gang)鐵(tie)后來居(ju)上，在新(xin)世紀成(cheng)為美國鋼(gang)(gang)鐵(tie)行業的(de)(de)老大。

從(cong)高碳(tan)到低(di)碳(tan)，從(cong)高爐到電爐，紐柯鋼鐵只是案(an)例之一，類(lei)似的還有(you)微波爐取代(dai)鍋爐，電力和天然氣供暖取代(dai)煤炭(tan)供暖。電氣化(hua)因為可以集中燃燒，可以使(shi)用清潔的一次能源，往(wang)(wang)往(wang)(wang)可以有(you)效(xiao)提(ti)高能量(liang)轉化(hua)效(xiao)率，降低(di)二氧化(hua)碳(tan)排放。

當前洶涌的新能源浪潮，一方面在終端領域，用電機取代內燃機，電力取代石油，另一方面，在供應端，以太陽能、核能、風能、地熱取代煤炭和天然氣，沒有(you)前者，“碳達峰(feng)”就是(shi)空談，沒有(you)后者，就不可能做到“碳中和”。

新能源比想象昂貴

近(jin)幾年，隨著國(guo)內(nei)光(guang)伏與火電平價，依據半導(dao)體(ti)的摩爾定律特性，成本(ben)低于(yu)火電似乎近(jin)在眼前(qian)，A股(gu)光(guang)伏硅(gui)(gui)片巨頭(tou)隆基股(gu)份市值最(zui)高(gao)突破了4000億，一(yi)手飼料(liao)一(yi)手硅(gui)(gui)料(liao)的通威股(gu)份，市值最(zui)高(gao)也有2500億，PE高(gao)達(da)60多倍。

但得州(zhou)大停電給了所有(you)人(ren)一個警醒。

木柴(chai)重(zhong)新登上歷(li)史(shi)舞臺

在得克薩斯州，可再生能(neng)源供應了(le)30%左(zuo)右的電(dian)力(li)，傳統(tong)電(dian)廠以(yi)天然(ran)氣(qi)為主，暴風雪加(jia)上(shang)寒潮(chao)肆虐之下(xia)，光伏(fu)發電(dian)聊勝于無，但此時是最需要電(dian)力(li)取暖的天氣(qi)，隨著(zhu)天然(ran)氣(qi)管道(dao)被寒潮(chao)切斷，全州一(yi)瞬(shun)間進入熄燈狀態。

新能源受天(tian)(tian)氣影(ying)響極大，光伏(fu)一向有(you)陰天(tian)(tian)減(jian)半下雨全無(wu)之說，但(dan)電力的應(ying)用卻(que)是(shi)時(shi)時(shi)刻刻的，工(gong)廠不會因(yin)為下雨天(tian)(tian)停工(gong)，居民也(ye)不會因(yin)為沒(mei)有(you)陽(yang)光就放棄取暖(nuan)，反而某(mou)種(zhong)程度上，電力消耗和天(tian)(tian)氣是(shi)負相關的。

至于(yu)儲(chu)能(neng)，當前(qian)通(tong)行(xing)的方(fang)(fang)法，是(shi)通(tong)過(guo)提水轉化為勢能(neng)，效率(lv)極低，方(fang)(fang)式簡陋(lou)。如果使(shi)用(yong)鋰(li)電池(chi)存儲(chu)，則成本過(guo)于(yu)高(gao)昂，只能(neng)應用(yong)在5G通(tong)信等關鍵場景(jing)。

成本低廉的方式，是通過火電、核電調峰來進行調度，隨著新能源占比越來越高，如德國電力系統，清潔能源占比達到了40%，傳統發電廠只占60%，隨著調峰動作的增加，傳統火力發(fa)電廠的運(yun)營成本越來(lai)越高，而(er)可再(zai)生(sheng)能源(yuan)的電量脈(mo)沖越來(lai)越大，所以發(fa)達國家可再(zai)生(sheng)能源(yuan)普遍(bian)存(cun)在(zai)一個“1/3瓶頸”：當可再(zai)生(sheng)能源(yuan)普及(ji)度(du)達30%以上時，其(qi)實際應用(yong)成本急劇上升，普及(ji)效率飛速(su)下降。

當(dang)前可再生(sheng)能源(yuan)的(de)成(cheng)本，很大一部(bu)分被火(huo)電(dian)調峰所掩(yan)蓋，尤其是(shi)在火(huo)力發電(dian)占絕對支(zhi)配地位的(de)中國(guo)。調峰是(shi)成(cheng)本的(de)，可再生(sheng)能源(yuan)與傳(chuan)統火(huo)力發電(dian)的(de)比例的(de)變(bian)化，會帶來調峰成(cheng)本的(de)指數級(ji)增長。

也就是(shi)說(shuo)，新(xin)能源比大(da)眾想象(xiang)的昂貴。

被動接受(shou)與以(yi)我(wo)為主

任何一個國(guo)家的(de)發展，都不(bu)可避免的(de)需(xu)要經歷二氧化碳(tan)排放(fang)急速增長的(de)階段，因為工業化的(de)過(guo)程，不(bu)管是(shi)電(dian)力供(gong)應，還(huan)是(shi)金屬冶煉，化石燃料都是(shi)成本最(zui)低、技術最(zui)容易滿足(zu)的(de)方式。

反過來，過于激進的碳中和，技術上達不到要求，成本也無法降低，那碳中和就會成為另類意義的“自我閹割”，“碳中和”對先發國(guo)家是(shi)一種保護，但對后(hou)發國(guo)家毫無疑問是(shi)一種打壓。

這也是主(zhu)要工(gong)業發達國家心照(zhao)不宣(xuan)的想法。

為什么西方發(fa)達國家執意要求中(zhong)國加入“碳中(zhong)和”，持(chi)續施(shi)加政(zheng)治壓力和發(fa)動輿論也(ye)在所不(bu)惜(xi)，一(yi)(yi)方面是因為中(zhong)國排放了全球(qiu)28%的二氧化(hua)碳，沒有中(zhong)國加入的減(jian)排公約，只是一(yi)(yi)張廢紙；另(ling)一(yi)(yi)方面中(zhong)國的工業發(fa)展(zhan)已(yi)經反(fan)復觸(chu)及到發(fa)達國家脆弱(ruo)的神(shen)經底線，再沒有任(ren)何(he)一(yi)(yi)個理由比“全球(qiu)變(bian)暖”“環(huan)境保護”更有煽動能力，也(ye)更加名正言順(shun)。

為(wei)什么中(zhong)國突然加入了(le)這場“豪賭”？

因為(wei)作為(wei)一(yi)個跨過第一(yi)階段(duan)(duan)，進(jin)入第二階段(duan)(duan)的(de)(de)(de)碳排放(fang)(fang)“既得利益者”，中(zhong)國并不(bu)需要一(yi)個模仿(fang)中(zhong)國改革(ge)開放(fang)(fang)40年的(de)(de)(de)競爭對(dui)手出現，高排發、重污染的(de)(de)(de)行業，要么附加值(zhi)低，不(bu)能適應國民(min)快速增長的(de)(de)(de)工資水(shui)平，要么處在升級換代的(de)(de)(de)臨(lin)界(jie)點。鋁(lv)電解(jie)行業是一(yi)個典型的(de)(de)(de)例子，近(jin)幾(ji)年越(yue)來越(yue)多的(de)(de)(de)鋁(lv)企將電解(jie)工廠(chang)從河(he)南搬遷到廣西(xi)云南貴州，離幾(ji)內亞的(de)(de)(de)高品質鋁(lv)土更近(jin)了，西(xi)南的(de)(de)(de)水(shui)電價格也遠(yuan)低于華北平原(yuan)的(de)(de)(de)煤電價格，尤其是鋁(lv)企的(de)(de)(de)自(zi)營(ying)電廠(chang)被國家電網并網以(yi)后。

不管(guan)光伏，新能源汽車，還是風電，大部(bu)分產能和供應鏈(lian)企業(ye)都集中在中國(guo)(guo)，“碳中和”、“碳達峰”的(de)(de)引發(fa)的(de)(de)需求(qiu)浪(lang)潮之下，對穩固它們的(de)(de)優勢(shi)是巨(ju)大的(de)(de)利好(hao)。肉也只會爛(lan)在鍋里，不像絕大多數發(fa)展中國(guo)(guo)家(jia)，重(zhong)工(gong)業(ye)基(ji)礎薄弱，任何工(gong)業(ye)振(zhen)興計劃，最后都變(bian)成了寡頭財團聯合歐美資本收(shou)割國(guo)(guo)家(jia)財政和平(ping)民(min)的(de)(de)手段。

“碳達峰”“碳中(zhong)和”就像(xiang)四十年改革開放以(yi)來的政策(ce)一樣：與其被動接受，不如以(yi)我為主。

2001年加(jia)入WTO，對企業是(shi)挑戰(zhan)，對地方政府(fu)也(ye)一樣，一條貪婪且老(lao)到的(de)鯊魚被放(fang)進了內湖，內湖的(de)魚蝦(xia)也(ye)要學習適應海水的(de)咸腥，大量魚蝦(xia)被吞吃(chi)，被淘汰不可避免(mian)。但更(geng)進一步的(de)開(kai)放(fang)迫在(zai)(zai)眉睫，猶豫搖擺，印度的(de)開(kai)放(fang)政策殷鑒不遠：企業失去了刺激(ji)，轉型升級半途而廢(fei)，社會治(zhi)理(li)也(ye)始終停(ting)留在(zai)(zai)低水平，財(cai)富(fu)迅(xun)速被壟斷寡頭(tou)集中起來，然后(hou)大舉污染政治(zhi)環境(jing)。

工(gong)業(ye)比(bi)重更能反映印度的(de)發展變化

中國改(gai)(gai)革開放四十(shi)年以來(lai)的高速發展，就是(shi)在這樣一次次化被動為主動下出現，不管是(shi)1980年深圳特區成立、88年物價闖關，還(huan)是(shi)2016年供給側(ce)改(gai)(gai)革，今天的“碳達峰(feng)”“碳中和”，皆是(shi)如此。

經濟轉型的支(zhi)線故事

中(zhong)等收入陷阱，與其說(shuo)是(shi)發展的陷阱，不如說(shuo)是(shi)從肉吃(chi)到了骨頭，想吃(chi)營養最(zui)豐富、滋味(wei)最(zui)鮮美的骨髓，非下大(da)力(li)氣不可。

骨頭(tou)也非泥雕(diao)木塑(su)，坐席有限，有人(ren)高光(guang)，自然有人(ren)落寞(mo)。

尤其(qi)后來者一路狂飆突(tu)進到(dao)現(xian)在(zai)，人(ren)口老齡(ling)化、生育(yu)率陷阱的(de)問題陸續涌(yong)現(xian)，此前(qian)積累的(de)隱患也到(dao)了集中爆發期。此時退(tui)無可(ke)退(tui)，唯有向(xiang)前(qian)一搏(bo)。

爬坡的自行車，是沒有退路的。

與其把主(zhu)動權交給(gei)別人(ren)，不如化被動為主(zhu)動。2019年中國65歲以(yi)上(shang)人(ren)口占比達12.6%，美(mei)日老(lao)年人(ren)口比重達12.6%時，人(ren)均GDP在(zai)2.4萬美(mei)元(yuan)以(yi)上(shang)，而中國是(shi)1萬美(mei)元(yuan)；從(cong)發展(zhan)趨勢看(kan)，中國人(ren)口老(lao)齡(ling)化的速度(du)和規模都前所未有，2022年就(jiu)會(hui)進入占比超(chao)過(guo)14%的深(shen)度(du)老(lao)齡(ling)化社會(hui)，2033年左(zuo)右進入占比超(chao)20%的超(chao)級老(lao)齡(ling)化社會(hui)。

生育(yu)問題更是全社會的焦點，韓(han)國(guo)0.84的生育(yu)率駭人聽(ting)聞，一個生育(yu)率萎縮的社會，養老支出和消費低迷就會像山(shan)一樣(yang)壓死一個國(guo)家所有的活(huo)力和夢(meng)想(xiang)。

從(cong)工業(ye)時代，到(dao)(dao)消(xiao)費(fei)社會(hui)，從(cong)中低收(shou)入國(guo)家，到(dao)(dao)高收(shou)入國(guo)家，對任何一個國(guo)家來(lai)(lai)說都(dou)不(bu)(bu)只是(shi)(shi)脫兩三層皮這(zhe)么簡單，發展從(cong)來(lai)(lai)不(bu)(bu)是(shi)(shi)請客吃(chi)飯，國(guo)家競爭(zheng)也不(bu)(bu)是(shi)(shi)鄰村械斗(dou)，發展權，是(shi)(shi)一個國(guo)家最重要的權利，與其被動(dong)接受，不(bu)(bu)如主動(dong)出擊。

碳(tan)中和(he)，只(zhi)是中國社會轉型的(de)某一個支(zhi)線故事。